【原创】温存TENDERNESS(德亚/短篇/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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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TENDERNESS(德亚/短篇/生贺)

作者:清靥Svetlanaaaa

 

手心的温度是美好的开始,冰冷的眼泪是青春的结束。风风雨雨留不住暮暮朝朝,云云雾雾透过了柳丝条条。

雨将停,天将明。落花虽是有意,流水但却无心。天之涯,地之角。我们的故事开始于长亭外,终结于古道边。

 

“留不住,你手心的温度。”

-

 

“记得小时候听妈妈说,我的名字是阿斯托利亚,是星夜女神的变体。麻瓜的书说,星星在亿万年之后会落尽尘埃,最后与宇宙化为一体。”

“我是星星,你愿意当我的宇宙吗?”

-

是平安夜。人群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温暖的炉火旁绿色的沙发已被挤得不像样。我努力凑近院友们,随手盘腿坐在了地毯上。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使人有点昏昏欲睡。我看见一抹火光,它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于是便陷入了无尽墨黑。

这是哪里并不是我第一个念头,与其弄清地点不如明白我应该做什么。我缓缓坐起来,身边太暗了,我看不清。我的眼皮在打架。我闭上了眼——反正睁眼闭眼都是那么黑。

无尽的黑。

好似是一束光照亮了我,我听见一个声音——这声音似曾相识,但内容模糊不清。这个声音,它说——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我又看到了一抹火光,随即是一种茫然的疲惫感,我感觉自己被人吊了起来,我在向上升,向上升——

达芙妮,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我的姊姊。达芙妮。事实上是我打了个盹,所谓的升起吊起不过是达芙妮把半睡半醒的我扶起来了而已。

我们靠着休息室的墙壁面对面站着,达芙妮看起来很生气,她甚至已经把生气这个词写在脸上了。她眼睛里闪着怒火,以及一丝奇怪的光——梅林保佑,希望那不是针对我。

“你为什么盘腿坐着——父母教给你的礼仪都喂巨怪了吗。”

我听见她这样说。

淑女是不能盘膝的。我又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

我配得上淑女这个称号吗?

我印象中的淑女都是温柔端庄大方,而不是像我这样小孩子气——不是吗?

面前的炉火还在噼里啪啦地响着。

-

我隐约听见了同院学生的讨论。

他们每一个人眼睛里都闪着像达芙妮那样的光,布雷斯,潘西,还有——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他们和达芙妮一样,是二战后重读七年级。我听见他们在讨论大战,讨论那个七年级。

我们全家在神秘人复活后就一直准备离开,大战的时候我们在法国一个远房表亲家借宿,所以免幸于难。我得知其他人的1998并不好过,神秘人卷土重来,可怕的黑魔法防御术……最糟的是,斯莱特林在大战过后就被其他学院集体针对。平安夜,没有任何一个斯莱特林敢在外边庆祝,也没有人假期回家——有的人甚至没有了家。大家其实都不希望伏地魔真的倒台,同时也不希望英国被伏地魔统治。波特在的那六年里,除了恐惧和六年的格兰芬多连冠,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伏地魔胜利,英国将沦陷,但如果伏地魔倒台,无数无辜的斯莱特林将受到攻击。也许有人会圣母心认为牺牲一个小的邪恶群体可以让大众幸福——恕我直言,这是什么巨怪言论。如果你亲身经历过,你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看见潘西的眼睛里流出一丝疲惫与痛苦,达芙妮没有同样的体会于是只能无厘头地扯东扯西。德拉科与布雷斯窃窃私语,然后前者脸红,后者大笑。除了他们两个外,其他的斯莱特林都是一副悲哀的模样。

今天是平安夜,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

他们在无声哭泣,我却没有看到一滴泪。

-

已是深夜。

德拉科. 马尔福让我留下。我们在休息室里,他的声音很沙哑——是没喝水的缘故吗?

我递了一杯水给他。他却拒绝了。

“既然大错已铸成,再多努力也只是表面功夫。

“我认为,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愚蠢的非纯血与下流的麻瓜。”

他没有表情,但是眼神中却透露着期待。我当然反驳了他,又给他普及了一大堆基本常识。我没有特别在意我说的话,他也没有特别注重我讲的内容。我敢断定他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为了套我话,他又为什么要套我话呢?

“你说——你认为麻瓜并不下流……?”

他盯着我。

“我想,这不是我第一次说。”我回盯他。“无论他们有没有魔力——他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和我们一样的人。”

我突然发觉他有点不对劲,他的脸有一丝涨红,然后模糊地打了个招呼后匆匆离去。

-

我躺在床上。银绿色的装饰品堆满了房间——这是萨拉查. 斯莱特林的杰作,我敢说,如果我是萨拉查,我肯定不会在床头摆一个毒蛇模型。

我感到身体昏昏沉沉。圣诞节快乐。我对自己说。

-

我梦见了我与德拉科第一次相遇——或许我还没有资格称他为德拉科?

准确的来说,我梦见了我与马尔福的第一次相遇。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就像这个圣诞节一样——但是好歹在那个冬天斯莱特林还可以在霍格沃茨随意游荡。冬天的冰湖里是寒冷,他的眼睛里是寒冷。这个冬天或许比现在这个圣诞节还要寒冷。他只是礼貌性的抬了抬头。询问我的姓氏。我姓格林格拉斯——那可是格林格拉斯呀。顶着28家纯血统之一的姓氏自然不会被忽视。他的嘴角勉强牵起一个笑容。问出了那句他对每个陌生人都会说的话。

“你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吗?”

他说的,是巫师吗?

我记得我当时模模糊糊的回答了他一句肯定。我们站在黑湖边,他向我伸出了手。他的手虽已被冻僵了但却还残留着余温。

我与他相见过很多次。多数是在礼堂的餐桌上,他会一口一口小小的细细的品尝每一道食物,然后对对面大口大口啃着鸡腿的罗恩韦斯莱表现出不屑。我还是记得他特别喜欢吃餐桌上最后一轮出现的巧克力坚果覆盆子冰淇淋。我记得那次高尔和克拉布连起手来欺负我们这届一年级的小孩子,他虽然只是装作路过但后来还是在休息室安慰了我们。尽管他只提了一嘴并且话很难听——“谁让你们去招惹高尔和克拉布的。”

我缓缓地看见我站在礼堂门口。绿光闪过,地上——是德拉科的尸体。他死了。他的眼睛惊恐地睁着。眼睛是寒冷的,心是寒冷的,身体也是寒冷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阵疼痛从我的灵魂深处发出来。

我冲过去紧紧抱着他。他的身上还残存着余温。

-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从床上坐起来。我回忆着梦里的一切,眼眶突然一热——我不争气地哭了。

——为什么会梦见他?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我不是多情的人,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我以我自己的方式爱着达芙妮,爱着父母,爱着潘西,爱着布雷斯,爱着一切的人与事——包括德拉科。爱这个词,它有无数个释义。我爱着一切我该爱,我想爱,我值得爱的人与事。包括德拉科。可是我们甚至不能称为朋友!我怎么会爱上一个马尔福?格林格拉斯和马尔福之间只能是利益合作伙伴。

德拉科. 马尔福。马尔福与格林格拉斯,门当户对的婚姻——为什么不呢?

我突然有了这样一个轻浮讽刺而荒谬的想法。

说实话,德拉科.马尔福并不讨人喜欢。只有潘西.帕金森会乐于与他做伴。潘西人倒很好,至少她不会做出欺负同院的事。她只不过是无数个这种喜欢嘲讽对家,以纯血统为荣的斯莱特林女孩中的一个,达芙妮也是如此。而德拉科就是这种喜欢嘲讽对家,以纯血统为荣的无数个斯莱特林男孩中的一个。他们坏吗?坏。他们善良吗?善良。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恶与善。

用个麻瓜很流行的句子吧。我和德拉科,我们就像是上海的南京路和南京的上海路。看似紧紧相依但却又毫无关联。我与他相遇只是因为我们都是斯莱特林,同时也都是纯血统。达芙妮每天跟我唠叨潘西德拉科和波特那一伙人的破事。但是我不想听。他的眼睛里是寒冷,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一丝——曙光。说实话。我本能地感觉到,他和其他斯莱特林不一样。虽然他也同样因为自己进了斯莱特林而骄傲。但是——这也许只是因为他跟风或者是迫不得已呢?如果七年前的那个当初,他没有进斯莱特林。他的命运是不是与现在完全不同了?那他的父母呢?马尔福夫人和先生呢?

我不敢再继续想象。

门外传来了达芙妮的呼唤——我应该去吃早饭了。达芙妮一边大声叫我的名字一边嚷嚷着晚上的圣诞节舞会和舞伴。

她问我最想和谁一起跳舞。我的脑海中本能蹦出了一个名字——德拉科.马尔福?

当然,我可没有轻浮到直接喊出这个名字。我只是笑着,委婉的摇了摇头。

“布雷斯说,他倒是想跟你跳几支。”

达芙妮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装作生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早饭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盛,甚至时长比以前多了十几分钟。这自然是因为圣诞节的特色美食。我踮起脚尖,目光细细的搜寻每个角落。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淡黄色头发的身影。面前的食物纵然诱人,但是我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德拉科呢?”我戳戳达芙妮。

她敷衍地摇摇头,继续对付她的圣诞布丁。

-

早饭过后我把她留下。我提出像以前那样手牵着手一起散步,她拒绝了——这也情有可愿。她已经成年了,我也离十七岁生日只差几个月,我们的确不能和幼稚园姐妹那样手牵手了。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又同意了。于是我们又像从前那般放肆。我们牵着手,偶尔跑偶尔跳,她总是跟我唠嗑在法国的那些事。我们就这样绕了半个城堡。

没事我是不会这样疯疯癫癫向达芙妮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我思考了许久。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拉着她的双手,面对面盯着她——

“达芙妮。你有体验过真爱吗?”

我尽量用这种轻快的语气问她,但是达芙妮毕竟还是达芙妮。有些事情是姐妹心连心的,你再怎么隐瞒也逃不掉对方的第六感。她立刻问我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我是从来没有撒过谎的。对于这种事情也不知如何委婉表达。于是就糊口乱编。

“我有个朋友,她很困惑,她觉得自己好像怪怪的。时时刻刻都想要见到一个男孩。”

“那个朋友的名字叫做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那个男孩的名字叫做德拉科.马尔福。对吧?”

她一语戳破真相。

我能感觉到我自己的脸红了。滚烫滚烫。我咬着下唇,像个做错的孩子。

达芙妮叹了口气。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德拉科本性不坏,我们没法涉足你们两个的感情,我只能告诉你,今天早上在我叫你起床之前布雷斯来找过我一次。他说德拉科喜欢上了你,昨天晚上他和布雷斯坦白了,而且你们两个的表达方式一模一样。”

我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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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达芙妮一边安慰我一边为我策划晚上圣诞节的形象。她一边跟我唠叨着金色头发穿什么裙子好看一边为我亲自设计发型。我自然无暇顾及她,只任她自己一个人在梳妆台面前瞎摆弄。她很快就弄好了我的发型,我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感谢,一边脑子里飞快计算着德拉科的行走路线——他会去哪呢?

“好啦,你自己看看吧!”

不经意间达芙妮已经把妆容上好了。她拿来一把精致的小镜子让我自己欣赏。镜中的人经过粉饰确确实实是美艳了不少。她又拿来一件黛青色的礼服让我换上,并且声称这非常适合衬托我的眼睛。我敢肯定达芙妮的品位绝对不差,好歹比我好,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穿上了这件礼服。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因为面前这件礼服无论是光泽还是质量都绝对是上等。我只能用漂亮极了这个词语来评价,毕竟时尚我根本不懂。

那么就静静等待舞会的到来吧。

-

大厅的辉煌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并不是我的词汇量少而是我笨拙的语言根本体现不出它的精髓。我看到了一个淡金发色的身影。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长袍,胸前甚至还点缀着玫瑰。我并不知道在胸前挂一只红玫瑰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无暇顾及这一切。他在礼堂门口徘徊,与潘西窃窃私语。达芙妮告诉我布雷斯今天表现的很奇怪,在舞会开始前两个小时就去了礼堂。我想德拉科.马尔福一定看到了我。其他三个院的学生也纷纷向我投去厌恶的目光。我顶着格林格拉斯的身份,出现在落魄的纯血之中。我不知道纯血混血与麻瓜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因为天生就无法改变的东西而争吵。我现在只想抛弃纯血这个身份,从我看到礼堂门口一大堆不怀好意的眼神开始。

“舞会开始了。”

我听见达芙妮这么说着,她拉着我的手,从茫茫人群中把我拽进了礼堂。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就像刚刚被人泼了一盆脏水。我很清楚今天的我有多么美丽,并且也清楚无论我多么惊艳大家也只会用一种看蟑螂的眼神看着我。我只见到眼前一抹艳红,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淡金色头发的身影。

我看见人群围着我们成一圈,面前的玫瑰——后来听布雷斯说有九百九十九朵——摆成一个巨大的爱心阵。我心爱的人单膝下跪在玫瑰中间,唇中吐露出我所想的那三个音节。我等待已久的三个音节。我羞于提起的三个音节——

“我爱你。”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低沉的声音是久经岁月沧桑的结果,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啊,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在十六岁的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我们道不同本应不相为谋,但是命运却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他姓马尔福,我姓格林格拉斯——门当户对的婚姻。

“对不起。”

我听见自己这样说。周围的人群知道没戏看了纷纷散开。那个男孩抬起头,他灰蓝色的瞳孔里闪过一片泪的倒影。他站起身。

“不要走……”

我自尊的最后挣扎。我牵起他的手,将他从人群中拽了回来。“不要走。”我的声音变得有力,但这句不是对他说的——我低下头。

我低下头。

我有什么资格去注视他那支离破碎的灰蓝色瞳孔呢?

人群又聚回来了。我明白,如果这时候再无理取闹只会让自己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很抱歉。我听见自己这样说,我的嘴不是我自己的了,我的心也不是——我的全身,我的灵魂,都不属于我自己了。

我不再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我不姓格林格拉斯,当然也不姓马尔福。我是阿斯托利亚,纯粹的阿斯托利亚。我牵着的那个男孩——他也不是那个讨厌的马尔福,他是德拉科,不是小马尔福。

他是德拉科,我是阿斯托。

“听着,德拉科,我喜欢你,是阿斯托利亚喜欢德拉科,而不是小格林格拉斯喜欢小马尔福。我愿意。”

于是我们在漫天繁星之下接吻。我紧紧拥抱着他,紧紧拥抱着我的太阳,我的全世界。他的吻技青涩至极,我也同样,但是我们仍然不顾一切地吻着。

我以阿斯忒瑞亚之名,相信万物相信你。哪怕黑夜来临,星星会闪现光点。直到最后的最后,永远的永远。我宁用鲜血祭天,为求你生生世世平平安安。我以阿斯忒瑞亚之名,我即阿斯忒瑞亚。

星星在亿万年之后会落尽尘埃,最后与宇宙化为一体。但是我爱你,誓死不渝,至死不渝。

 

作者:清靥Svetlana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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