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卢平|狼人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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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莱姆斯·卢平|狼人的新生

作者名:不辍(lofter同名,2023年12月曾发表)

以下为正文:

这是英格兰北部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和过去的几个星期一样,晦暗的阴云笼罩着天空,空气潮湿而阴冷,闻起来还有海洋的咸涩气味。一座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小屋孤零零地矗立在悬崖之上,背靠波涛汹涌的海洋。这个远离城区的地方鲜少有人路过,即便有,过路人也不会在门前停下匆匆行进的步伐,更不会注意小屋砌满贝壳的墙壁,或是后花园里那座小小的墓碑,仿佛根本看不到这座寓所似的。尽管如此,当莱姆斯·卢平幻影显形出现在贝壳小屋的门口时,还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提防在黑黢黢的夜色中会突然响起某个麻瓜恐惧的惊叫——或者更糟,亮起一道凶狠的绿光。

他静静地站了几秒,以狼人敏锐的听力捕捉着附近所有的声音。海浪拍打岩石的哗啦声,寒风扯动杂草的窸窣声,小屋里比尔和哈利的低声交谈,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看来一切平安。莱姆斯松了一口气,暂时放松了紧张的神经,让另一个比战争更令人愉悦的念头占据自己的大脑。

他快步走向那幢熟悉的小屋。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得他重心不稳,砰地一声撞在木门上。屋子里的说话声停止了,他能想象哈利受惊的表情,还有比尔倏然严肃的脸。

“是谁?”

“是我,莱姆斯·卢平!”他站直了身子,流利地答着曾在这扇门前重复过无数次的话,音调因心中的喜悦而提得高高的,“我是狼人,我妻子叫尼法朵拉·唐克斯,你是贝壳小屋的保密人,告诉了我这个地址,叫我有紧急情况就过来!”

比尔·韦斯莱开了门,莱姆斯迫不及待地跃进去。他抓紧旅行斗篷的前襟,目光扫过还没来得及收起惊恐表情的芙蓉、蹲在餐桌下的妖精、并肩而立的罗恩和赫敏,最后是哈利·波特,比他在霍格沃茨读书期间更瘦削。

“是个男孩!”卢平用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腔调宣布,“我们给他起名叫泰德,用了朵拉父亲的名字!”

 

 

这个孩子的到来并非他的本意。那天晚上,莱姆斯和朵拉之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场争吵,莱姆斯像一匹发狂的狼那样吼着,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他怎么——他怎么敢?他在内心痛斥自己的疏忽。你真自私,莱姆斯·卢平,想想吧——一个孩子!在战争期间!一个会易容的有狼人血统的孩子!父母都为凤凰社工作!

“莱姆斯……”唐克斯不愿再争辩,她叹了口气,握住丈夫那只因内疚而颤抖的手,把它按到自己的腹部上。

莱姆斯张了张嘴,态度缓和了不少。“我不是指责你,朵拉……我在生我自己的气——这都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

“你说,如果我怀孕的时候一直不改变头发的颜色,宝宝的头发有可能是粉色的吗?”朵拉打断了他的话。莱姆斯吃惊地看着妻子,发现在她的脸上只有将为人母的喜悦,而不像莱姆斯那样忧心忡忡。“我小时候的那张婴儿床还在呢!那是我爸爸亲手打的,现在又能派上用场了……”

夫妻俩手挽着手在床边坐下。婴儿服的采购、玩具的选用、第一次带小宝宝出行的旅游计划……唐克斯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卢平只是看着她,手搭在妻子那仍然平坦的腹部上。

他认识太多生于战时的孩子了,哈利·波特,纳威·隆巴顿,苏珊·博恩斯……想到他们父母后来的遭遇,想到这些孩子是如何长大的,他的心里就一阵绞痛。现在他莱姆斯·卢平的孩子也在这最灰暗的时候出现了,这个小小的、未成形的生命就藏在他所抚摸着的这层皮肤之下,那么稚嫩,那么纯洁,被他(她)母亲的血肉保护着,和这人世间一切的斗争与不幸隔绝开来。

他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假使他和唐克斯不幸遇难……他不愿去朝这个方向想,但他不得不这么做。这个孩子需要一位父母之外的长辈。一个像他和朵拉那样关心孩子的人,一个愿意时刻关注他(她)的成长,愿意像父母一样陪伴在他(她)的左右的人。

“让哈利当他的教父,行吗?”莱姆斯试探性地问。

“当然!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朵拉的手心覆上莱姆斯的手背,“有哈利·波特当教父,我们的孩子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教子。”

“抱歉,朵拉——”莱姆斯却突然把自己的手抽走了。“这个孩子,他本来——他本来就不应该——现在我又擅自决定让哈利——”

“瞎说八道。”朵拉立马反驳,“听着,莱姆斯,不要为了我们之间的爱道歉。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会一起看着他长大。”

莱姆斯看着她,眼里控制不住地泛起泪花。

“行啦,行啦——”朵拉替他拭去眼角的一滴泪。“别过意不去啦。你决定了孩子的教父,那名字就由我来起,好不好?如果是女孩,我们叫她安多米达。如果是男孩,就叫泰德。”

 

 


餐桌旁欣慰的叹息和欢呼声很久才平静下来。赫敏和芙蓉以一模一样的腔调尖声惊叫着,冲莱姆斯连连道贺。罗恩激动得涨红了脸,像从未听说过新生儿的诞生般快乐地笑着。比尔不停拍打着莱姆斯的肩膀,仿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生了!生了!生了小宝宝!”莱姆斯又宣布了一次。他高兴地看着餐桌旁的这些人,在朋友和战友们的庆贺声中陷进了一种飘飘然的喜悦。然后他的目光越过罗恩、赫敏、芙蓉和比尔,还有那个沉默的妖精,落在哈利身上。

莱姆斯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哈利这样微笑了。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格里莫广场12号,谈话以哈利称卢平是个懦夫,他气得向哈利射出一记魔咒告终。现在贝壳小屋明亮的客厅里,炉火噼啪作响,莱姆斯和哈利咧嘴冲对方笑着,仿佛布莱克老宅里的那次争执从未发生。他大步走上前,给哈利来了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你愿意当教父吗?”莱姆斯问。

“我——我?”年轻的巫师结结巴巴地回答,绿眼睛里闪着难以置信的光。

“对,是你,当然——朵拉完全同意,没有人更合适了——”

“我——好的——天哪——”

哈利看看罗恩(他给哈利的后背来了一下,惊呼“教父,哈利!小泰德的教父!”),又看看赫敏(双手遮住下半张脸,眼睛里泪光浮动),嘴巴半张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来,年轻的巫师们总是这样。莱姆斯微笑着想。

他仿佛又能看到在山毛榉下,詹姆·波特躺在草地上,一头黑发不听话地支棱着,傻乎乎地做着美梦。“你们说,我和莉莉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汤姆?……不,汤姆·波特太难听了。罗比?亨利?……万一是个女孩呢?如果是个女孩,就叫莉莉……”

“行了吧,詹姆,”莱姆斯见状忍不住笑了,“她甚至还没同意和你一起去霍格莫德呢。”

詹姆跳起来,在莱姆斯面前竖起一根表达不满的手指,“不,不,不,莱姆斯,这叫深谋远虑。你不知道,我连孩子的教父都想好了。”

“哦?是谁?”小天狼星问。

“除了你还能是谁呢,亲爱的大脚板?”詹姆转身面对着小天狼星,声音里抑制不住地得意。

莱姆斯清晰地记得小天狼星·布莱克那惊喜的神情:他的一双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缝,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阳光落在他的黑发上,喜悦让他的面庞看起来更英俊了。

“不过,月亮脸说得对,”詹姆却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等伊万斯愿意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再说吧。”

年轻的巫师们总是这样。莱姆斯接过比尔递来的酒杯,笑吟吟地想。永远愿意延续希望,期盼未来,坚信自己会拥有所期待的那个明天,终将成为某人的新郎或是教父。

后来这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孩都死了,只剩下他和叛徒。但是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哈利·波特,小天狼星的教子,詹姆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虽然历经坎坷,到今年已经磕磕绊绊地走过了十七岁。他长得真像詹姆啊。莱姆斯想,隔着餐桌打量男孩那张熟悉的面庞。除了眼睛——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是莉莉的眼睛。他又喝了一口酒,在回忆的余温中满足地笑了。

 

 

 

 

那时哈利·波特还没有十七岁,他和唐克斯也还没有约会。“……唐克斯的守护神变了,斯内普说的。我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守护神为什么会变?”

十六岁的哈利·波特在餐桌旁问他,听口气就像他们还在三年前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莱姆斯不紧不慢地撕着一只火鸡,鸡肉软烂,一掰就下来了,不愧是莫莉的手艺。

“有时……大的打击……感情剧变……”他边咀嚼着鸡肉边说。

“它看上去很大,有四条腿,”哈利说,“嘿,不会是——?”

咣当一声,莱姆斯的叉子掉到盘子里。

体型庞大的四条腿动物有很多。他告诉自己。你没必要大惊小怪。而且这怎么可能呢?她,尼法朵拉·唐克斯,如此年轻,活力四射,天赋异禀,即便不为凤凰社效力,也会在魔法部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大好前程。而他,莱姆斯·卢平,狼人。

你一定是疯了。莱姆斯重新开始撕扯鸡肉。满月马上就到了。你一定是精神出问题了。你一定是疯了。

 

“邓布利多说下次见面的地点是猪头酒吧,阿不福思……”

霍格沃茨的圣诞节假期结束以后,一只莱姆斯从未见过的陌生守护神立在桌前,用唐克斯的声音传达着邓布利多的指令。这是一匹漂亮的灵兽,毛皮光滑,四肢健壮,和莱姆斯每月变身而成的那匹怪兽不同,浑身散发着圣洁的柔光。

穆迪怀疑地眯起眼睛。“唐克斯的守护神应该是一只兔子。证明你的身份!”

守护神的躯体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稳定的状态,继续用唐克斯的声音说话,“我,尼法朵拉·唐克斯,易容马格斯,最讨厌别人叫我尼法朵拉。我的父母是泰德·唐克斯和安多米达·布莱克。”

“说点食死徒不可能知道的。”穆迪的怀疑并未被打消,他把魔杖掏出来,直指那只守护神的喉咙,“我们上一次见面时,尼法朵拉·唐克斯和我说的是什么?”

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这只号称来自唐克斯的守护神。它迟疑了一下(莱姆斯想象到了唐克斯的表情),接着说,“上次见面时,我告诉你,我的老师阿拉斯托·穆迪,我意识到了自己对莱姆斯·卢平的感情,我不知道……”

“很好,唐克斯。”穆迪的魔眼转了一下,显然丝毫不在乎屋内众人的表情。“告诉阿不思,情报收到。”

那匹灵兽把视线转向莱姆斯。守护神和狼人四目相对,随后化为蓝色的烟雾,消失了。

“阿拉斯托……”莱姆斯尴尬地说。

“这是战争!卢平!”穆迪往地面上敲了敲他的拐杖,魔眼又转了好几圈,“时刻保持警惕!”

 

 

 


莱姆斯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又满上一杯。血液冲上他的面颊,涌向他的指尖,他觉得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充满了年轻人才有的那种活力。

“他长得像谁?”芙蓉问。她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他的,也一口气就饮尽了。

“我认为他像朵拉……”莱姆斯回想起自己新生的儿子,脸上又浮现了微笑。“可是朵拉认为像我。”说实在的,谁能判断一个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婴儿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呢?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小泰德无意识地变换发色的基因不是从狼人身上来的。他从未想象过做父亲会是这种感觉:一个纯洁的、崭新的生命在他的面前放心地酣睡着,还保持着在子宫里四肢蜷缩的姿势。他身上淌着莱姆斯和唐克斯的血。

“这是我们的孩子。”安多米达把孩子递给他时,朵拉躺在旁边,微笑地补充说。“莱姆斯,我们会一起看着他长大。”

莱姆斯浑身颤抖着接过,小泰德·卢平被裹在毛毯里,头发稀疏,眼睛闭着,这么小,这么脆弱,却赋予了莱姆斯某种无比强大的力量。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这是他的孩子。

“噢……再来点……再来一杯吧……”他又一次把杯子里的酒饮尽了,比尔很快带着一瓶新酒迎上来,给莱姆斯斟满了。

在这个英格兰北部普通的夜晚,一间白色的小屋孤零零地立在悬崖边,背靠波涛汹涌的海洋,一朵朵浪花前仆后继地在岸边的岩石上撞得粉碎。一场战争正在进行,学生们在学校里反对教师的指令,酒吧的老板悄无声息地传递着密报,魔法部里时刻上演着暗含深意的政治博弈。狂风刮蹭着后花园里那座小小的墓碑,狠狠地撞在直棂窗的玻璃上。但莱姆斯在这里,在比尔和芙蓉的贝壳小屋里坐着,暂时安全,浑身发热,高举酒杯,庆祝儿子的新生。在这场贯彻他一生的、漫长的战争中,他鲜少体会如此纯粹的喜悦。

因为狼人是不应该付出或得到爱的。因为狼人是不配体验所有美好的感情的。

“再来一杯吧……干杯,哈利,干杯!”莱姆斯和哈利·波特——孩子的教父——利落地碰了下杯,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但他和他的同类不一样。他了解这所有的一切。他是莱姆斯·卢平,最后的掠夺者,曾和朋友们体验过所有酣畅淋漓的冒险;凤凰社的战士,二十年如一日地践行着格兰芬多式的勇气与侠义;尼法朵拉·唐克斯的丈夫,泰德·莱姆斯·卢平的父亲——他将为他们奋战到底,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代价,无论是否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胜利的曙光。

“为了泰德·莱姆斯·卢平,”莱姆斯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玻璃杯,“一个正在成长的伟大巫师!”

“为了泰德·莱姆斯·卢平!”屋子里的其他人响应着,同样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杯子,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欣喜若狂。

 

 

在这之前莱姆斯只庆祝过一次婴儿的诞生。那是在1979年夏天的夜晚,凤凰社的第一个据点里,一张巨大的羊皮纸摊开在他面前的木桌上。他咬着下唇,仔细分析着面前七拐八弯的地图和那些代表着巫师的小圆点。一场对战争而言再正常不过的谈话在他身边进行。

“有什么消息吗?”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皱着眉问。他每月离开猪头酒吧一次,到凤凰社总部和其他人碰面。

“圣芒戈的院长被施了夺魂咒。”埃非亚斯·多吉回答。

“怪不得呢。”马琳·麦金农苦笑道,她上周刚从圣芒戈死里逃生。

“……隆巴顿家出现了黑魔标记。”吉迪翁或费比安中的一个说。莱姆斯已经记不大清了。

“我说过了,我们没事!”弗兰克·隆巴顿的拳头锤在桌面上,他的妻子爱丽丝拉住了丈夫的手臂,“没必要为了一个愚蠢的标记就大惊小怪,行不行?”

“说点我不知道的。”阿不福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是个男孩!”詹姆·波特突然冲进来,套着一件麻瓜的风衣,手里举着一大瓶火焰威士忌。“莉莉生了!母子平安!我们决定叫他哈利,和他爷爷的名字一样!”

起初,屋子里没有人出声。直到莱姆斯轻咳了两声,走上前拍了拍詹姆的肩,“噢——恭喜你们,詹姆。”

随后一阵希望的狂喜拂过每个人的面颊,似乎连长久笼罩在这间房间里的战争阴影也被驱散了不少。海格快活地笑着,艾米琳·万斯拍打着桌子表示庆祝,连阿不福思都笑了。穆迪在角落的阴影里站着,抱着双臂默默地注视着欢呼的人群,总是紧皱的眉头奇迹般地舒展开来。

“嘿,大脚板,你现在可是哈利的教父了!”等到人群的欢呼声稍微平息了一些,詹姆又冲着房间另一头的小天狼星嚷嚷了起来,“你答应过我的!”

“没问题!”小天狼星爽朗地笑了。他抢过詹姆手中的那瓶火焰威士忌,把它高高举起,饮料肉眼可见地涌起一阵阵欢腾的气泡。“我,小天狼星·布莱克,小哈利的教父——敬哈利·波特,敬战争中的新生!”

“敬哈利·波特!”响彻屋顶的欢呼声又一次响起。被魔法变出的十几只玻璃杯碰在一起,莱姆斯的杯子也在其中。

“敬战争中的新生!”

 

 


“不……不……我真的必须回去了。”莱姆斯在微醺中摆摆手,拒绝了比尔递过来的又一杯酒。他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朵拉还在家里等他,他不想喝得酩酊大醉,带着一身酒气在婴儿床边呼唤泰德的名字。

他走出贝壳小屋,晚风翻动打满补丁的旧斗篷。哈利·波特,他最好的朋友的教子,另一个最好的朋友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还在比尔和芙蓉的家里举着酒杯,活着,笑着,为小泰德·卢平的出世喜悦着。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莱姆斯想。每天都有人在死,但每天都有新的孩子在出生。刚刚痛饮而下的几杯烈酒烧得他的胃暖暖的,一种满足的喜悦填满了他的每个毛孔,他没有施守护神咒,却被有生以来所拥有的最明媚、最灿烂的希望包围了。1998年的春天,在这个英格兰北部普通的夜晚,新的联结被创造,新的爱在传递,新的力量在勃发。哈利必胜无疑。莱姆斯自信地想,我们必胜无疑。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刻画唐克斯家那明亮温暖的起居室:安多米达应该还没睡,朵拉肯定也没有。她们估计还保持着他出门前的姿势,朵拉躺着,安多米达坐着,两人手握着手,被新生儿发色的变换惊喜得咯咯直笑。小泰德·卢平倒是可能还睡着,在甜蜜的睡梦中,有狼人血统的小易容马格斯还会改变他的容貌吗?莱姆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莱姆斯·卢平一转后脚跟,在萧瑟的西风中幻影移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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