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亮的星闪耀在最暗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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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孙世代,霸凌】最亮的星闪耀在最暗的夜
         虽然校园霸凌并非普遍现象,它如同百足之虫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滋生。千百年来,绵延不绝。它源于歧视、嫉妒、欲望乃至单纯的恶意。它是人心深处的黑暗。与众不同,注定格格不入。冷漠如同利刃,一刀一刀割碎脆弱不堪的信心。那持续伴随的孤独与痛苦,往往只有受害者知道。但是,最亮的星总是闪耀在最暗的夜。

1、孤儿院之殇
         夏日正午的日头毒辣无比,闷热得叫人透不过气,知了有气无力地鸣叫。屋顶上灰不溜秋的瓦被晒得发烫,可坐在屋顶上的我不介意。整个圣玛丽孤儿院尽收眼底,它真的好小啊!忠实的猫头鹰雪儿靠着我打瞌睡,我上个月从火堆中救下了被认定“不详”的她。操场上一群不怕热的小子在踢足球,爆发出肆意的大笑声。我眯起湖蓝的大眼睛,下意识寻找起那个圆滚滚的身影,他没能扑到足球,猛然跌倒在地滚到球网前。男孩们笑作一团:“李奥的身材真像只足球!他上次还被卡在双杠上……”小胖子笨拙地爬起来追打喊话的人。我从身边拿起一本《彼得·潘》开始阅读,试图屏蔽那不属于我的欢乐。
        “格雯多灵·克莱尔!赶紧滚下来!”凶巴巴的女院长双手叉腰,扯着嗓门大吼。一些孩子围过来,指着我嘻嘻笑。我不为所动,甩甩金红相间的蓬松卷发翻页继续阅读。我的思绪飞到了神秘的永无岛,书中的世界让这个小角落宽广起来。屋顶和废弃的阁楼是我的世外桃源,远离令人窒息的压抑。阁楼里堆满了各种书籍和我四处搜集的“破烂”,我爱在这里制作精巧的小玩意儿。
          圣玛丽孤儿院是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一切完全服从悬挂在大厅的一百条院规,日日如此。在苛刻的女院长看来,孤儿院是她的小王国,孩子们必须是顺从的、任她操纵的木偶,稍有杵逆便受到可怕的处罚。她还有没收玩具的癖好。孤儿院更像一所监狱。我是这儿的异类,大家口中的“妖女”。我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比如让故意砸向我的球改变方向、碗里的蛆虫出现在动手脚的人自己身上、女院长破口大骂时突然发出鸭叫……我的童年在嘲讽、捉弄与孤立中度过。孤独像毒药一寸寸侵蚀我的每一块骨头。
        除了金发绿眼洋娃娃似的妹妹爱弥儿、猫头鹰雪儿和书本,陪伴我的还有父母的日记和神秘而迷人的星空。爸爸是个魔幻小说作家,妈妈是个默默无闻的天文学研究者。他们的事业并不很成功,生活窘迫却快乐。他们因相信神秘主义、行事诡异被看作“疯子”。他们的逝世也是一个谜。“爸爸妈妈永远不会离开雯狄和爱弥儿,我们只是踏上了很长很长的旅途。我们会在星星上守望着你们姐妹俩。想念我们,就仰望星空吧。”妈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应的星辰,引领我们走出迷途。我的守护星是北极星,旁边一颗星是妹妹爱弥儿的。父母相信星星有一种特殊的语言,它们一闪一闪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对于这种说法将信将疑,可还是经常在晴朗的夜晚带妹妹来到阁楼,在满天繁星下讲故事。这一刻我不那么孤独了。毕竟,星星一直在那里。
         教室的地板上散落着毁坏的设计稿,我呆呆地一张张捡拾。一双肉肉的小胖手抓着几张稿纸伸过来。“小问题。不用理他们。”李奥·陈爽朗的声音透着真诚。我犹豫使用魔法是否合适,见他点点头说“小问题。”,我开始用魔法修复稿纸。眼前的男孩总是如此明朗快活,什么烦恼也不放在心上,把无忧无虑的笑声带到每个地方。我挣扎着问他:“你也认为我是个危险的女巫吗?”李奥圆润的脸上浮现出憨憨的笑:“其实,你是个好女孩。何必想那么多?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巧克力色的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儿,笑容像融化的甜奶油。幸福的感觉在我的心底弥漫开来。李奥,你不会知道,你就是我快乐的源泉,我的阳光。我从没想过会对他产生那样的感情!谁知道呢,深深吸引我的,可能是他快乐的气息吧,我无法拥有的快乐。但这个可爱的男孩儿怎么可能注意到我?我到底算什么呢?谁会在乎我?
         我和爱弥儿的生日快到了,她8岁,我11岁。除了我们俩,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我花了很长时间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星空音乐盒。只差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材料不够了。我脑筋一转,想到了女院长的怀表。在院长室的柜子里被李奥发现时,我的心一沉,完了!我从窗口逃了出去。李奥找我谈话。“怀表在哪里?这可是大问题!怎么可以拿别人的东西!”他像个一本正经的小老师。我撒谎说扔了。
李奥并没有告诉院长,她还是知道了。我身上挂着一张写着“无耻盗贼”的纸板接受公开处刑。“疯子的女儿!脑子和你爸妈一样不正常!”“我的父母不是疯子,你才是!”我握紧了拳头瞪着她。大厅里的吊灯忽然落了下来,刚好砸在女院长脚边。她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孩子们惊叫着四处散开:“妖怪!”真解气!
         “李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傍晚的天空暗得能滴出墨,绝望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流淌。“我不想听!”男孩转过头,语气从未如此冷漠。“李奥!”“够了,雯狄!”素来宽厚温和的小暖男终于爆发了,“对我的女朋友下手,这也是小问题?我忍了你很久!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英格尔是个好面子的娇娇女,漂亮的脸蛋上出现洗不掉的红字后躲到宿舍哭了一整天不肯见人。我悔恨自己的冲动和失控的魔法。我蹲在墙角,头一次崩溃地大哭,脚边的草地结了一层冰。黑暗中,拼命抓住的那一束希望之光,终究离我而去。


番外:屋顶上的女孩(李奥视角)
         “雯狄·克莱尔!赶紧滚下来!”女院长又在气急败坏地大叫。“怪物又上房顶了,谁知道她搞什么鬼!”一起踢球的哥们把足球丢到一边,幸灾乐祸地搓手,“走,看看去!”“和我们没关系!”我淡淡地阻止,“继续踢球吧。”
        又是雯狄·克莱尔,那个古怪的女孩。她因来历不明的法术出名,在孤儿院没有一个朋友。大家都说她是个女巫、妖女,除了她妹妹没人愿意和她说话。我总看到她一个人捧着本子坐在屋顶上写写画画。我无意中捡到了那个本子,翻开来发现本子上全是天文公式和图谱。我把本子还给雯狄:“你真聪明啊。”雯狄学习很好,有人说她作弊。她有必要那么干吗?她轻轻道了声谢谢,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雯狄养了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宠物,成天把自己关在阁楼里,还经常逃课。
           无视纪律,动不动搞破坏,雯狄成了院长惩罚最多的孩子。 上次她在课堂上和老师吵起来,魔力把教室弄的一团糟。院长当着所有孩子的面把雯狄的书和笔记撕得粉碎,称她是危险的破坏分子,罚她关小黑屋抄写院规20遍并给孤儿院洗一周的盘子。孩子们谈论时意犹未尽的样子。“那女巫为什么没有被烧死?书上都是那么对付女巫的!”
         我是大家眼中幽默开朗的“暖男”,大家欢乐的源泉。孤儿院里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是我的朋友。谁会注意屋顶上的雯狄?她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解闷的笑料。
          那天,我起夜时路过阁楼。里面传来两个女孩的声音,雯狄和妹妹爱弥儿。爱弥儿的童音清脆稚嫩:“姐姐,我想爸爸妈妈了!”雯狄前所未有的温柔:“爸爸妈妈没有走,他们在星星上看着我们呢!星星有自己的语言,他们每天晚上都在讲故事。爱弥儿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吗?”她望着星空,讲起了一个关于魔法学校的故事。我悄悄离开了,那一幕印在了我心里。我被那个美丽动人的说法深深吸引了。我对父母的印象已经很淡。尽管想方设法为自己和同伴寻找快乐,心里还是有一块无法填上的空白。这里哪个孩子不思念父母?
         “你也认为我是个危险的女巫?”雯狄问得小心翼翼。我怜悯她孤光自照的悲哀,我有责任成为这女孩的港湾不是吗?“其实,你是个好女孩。”我安慰她,鼓励她不要在意其他人的偏见,在生活中寻找快乐。那一瞬间,她湛蓝的眼睛闪出星星一样的光芒:“谢谢你,李奥。”她移开了目光,接下来的话小声到听不见。其他人用冷漠与不屑刺伤她,我绝不能这么做。
          那一天,院长去出差了,我负责打扫院长办公室。我拉开墙边的柜门,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好啊,李奥。”柜子里蹲着雯狄,她见了我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慌忙把什么东西藏到外套里:“不要告诉别人!”拉开窗子跳了出去。这可是二楼!
         雯狄被公开处刑,原因是偷窃院长的怀表。她的身上挂着一张写着“无耻盗贼”的纸板。“我父母不是疯子,你才是!”雯狄握紧了拳头,目光凛冽让我打了一个寒颤。不妙!大厅里的吊灯忽然落了下来,刚好砸在一丝不苟夫人脚边。一丝不苟夫人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孩子们惊叫着四处散开:“妖怪!”
          雯狄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我找她谈话,她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在嘲讽我。我渐渐很少和她说话了。
         英格尔笑嘻嘻地等在我的寝室门口:“你开玩笑说数学连考三次满分就谈一场恋爱。你看…我怎么样?”我吃惊地同意了,没想到这么一个漂亮女孩会喜欢我这笨拙的胖子。她说:“我不在乎你的相貌。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英格尔的性格活泼讨喜,许多男生喜欢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很幸福。
        然而,这份美好很快被破坏了。英格尔甩开我的手,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扭头跑向宿舍。朋友们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快去叫院长来!”“那怪物怎么这样狠毒!”“还不是英格尔长得漂亮她看不惯!”我不得不承认,接近雯狄确实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也许她真有传言中那么可怕。她居然对我的女朋友下手了!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已经忍了她无数次,那不是我的义务!
       我在英格尔的要求下为她蒙上了面纱。漂亮女孩脸上的红字什么时候会消去?还得看小女巫的心情呢。这对于爱美的英格尔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我在一个阴天的下午和雯狄摊了排。“从此,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雯狄的神情更阴沉了,一天到晚不怎么说话。她还是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屋顶上。何必在乎她呢?
         我和朋友们像往常一样成天疯着、闹着,谈着恋爱,什么烦恼都在欢声笑语中化为乌有。我从不把任何事长久地放在心上,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是不确定的,永远在变化。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雯狄和妹妹从孤儿院消失了。没人知道她们在哪里,是否活着。院长派人寻找,没有任何消息。实际上她并不希望她们回来吧。听说雯狄收到了猫头鹰送来的一封信。渐渐地,这对姐妹从我们的记忆中淡去,仿佛从未现身过。
          一只猫头鹰直冲进我的生日蛋糕。我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只猫头鹰,还不忘开玩笑:“太好了,我刚许愿想吃烤鸡肉。不知道烤猫头鹰的味道怎么样?”“一封信!”身边的英格尔尖叫,“和那个疯女巫雯狄一样!”我取过信钻进寝室。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个穿黑袍戴尖顶巫师帽的女人来到孤儿院要带我走。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也是个和雯狄一样的巫师!想必她去了故事里那个魔法学校。如果再看到她……唉,算了。既然上了贼船,就做个快乐的海盗吧!哈哈!

2、新生活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攥着雪儿带来的信,终于下定决心带妹妹逃出孤儿院。实际上,我为这一天准备了一年多。我们成功了!狂风吹乱了我的卷发,雨点噼噼啪啪打在斗篷上。我紧紧搂着爱弥儿,一手拖着行李,难以抑制心中兴奋的火焰。我会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不一样的世界,开始全新的生活!在魔法学校没有人会对我翻白眼,大家都和我一样!
         “小姑娘!你也是巫师吗?”我捧着用魔法从橱窗取出的饼干,一位穿黑袍的先生压低声音叫住我。他的身边飞着猫头鹰雪儿。我把妹妹护在身后,警惕地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草药学教授,格兰芬多院长隆巴顿教授。我正在找一个麻瓜出生的巫师孤儿。”看到证件我才相信他的身份。
        我和爱弥儿在破釜酒吧阁楼的杂物间住了下来。隆巴顿夫人在拥挤的杂物间布置了一张小床和一套废弃的书桌椅。我勤劳地打零工赚取生活费,为入学做好准备。在这里我了解了许多魔法界的情况,如饥似渴地阅读魔法书。每个傍晚,我都不忘拿着笔记本坐在隆巴顿教授的面前虚心请教。爱弥儿对魔法学校憧憬不已,遗憾的是她只是个麻瓜。日子虽然清苦,可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希望在不远处闪闪发光。我找到了真正的自我,开始体会生活的意义。
         终于等到那一天,我借了一些钱来到对角巷购买入学用品。好心的隆巴顿夫妇为我提供了二手课本和坩埚。我终于穿上了属于自己的巫师袍!最后一站,魔杖。我不耐烦地放下第五根魔杖。不会吧!魔杖也对我不屑一顾!传来一个飘渺空灵的男声:“你头顶上有好多骚扰虻!放心,合适的魔杖在等着你呢。”我转身看到一对瘦高的双胞胎,浅金色如同洒了月光的乱发,灰扑扑雾蒙蒙的大眼睛。说话的男孩戴着胡萝卜耳环和啤酒瓶塞项链。他的肤色很浅,目光没有焦点,半梦半醒的样子。我的目光落在他头顶一大束薄荷叶似的古怪植物上。“那是星灵草,你想要吗?”我闻到一股薄荷的清香。男孩俏皮地眨眨眼。我摇头谢绝。男孩问奥立凡徳:“有弯角鼾兽毛发做的魔杖吗?”
       “哥,别说疯话了!”看上去规矩一些、打扮还算正常的男孩一脸无奈。他把我拉到一边,行了个礼:“抱歉,美丽的小姐。哥哥惊扰到了你。他就是这样,像妈妈……”“啊这……没关系的。”“我的名字是莱森德·斯卡曼德。”男孩微笑着自我介绍,“他是罗肯。很高兴认识你。”我迟疑地点点头:“格雯多灵·克莱尔。”这算交朋友吗?
          一只美丽的凤凰从杖尖飞出,横冲直撞的力量流遍我全身。父母去世后我第一次笑得停不下来,我是个巫师!“恭喜你,孩子!柳木,十二英寸,凤羽。”罗肯的魔杖十二英寸,黑檀木,独角兽尾毛。莱森德的是十英寸,榆木,龙心弦。“再见,美丽的小姐!”“小心弯角鼾兽!”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店门口的台阶上留下树叶斑驳的碎影。我想我终于尝到了某人强调的,快乐的滋味。

3、火车之战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我一手拖着紫色的行李箱,一手提着猫头鹰笼子。巫师们来来往往,小贩叫卖着我从没见过的零食。老式火车头嘟嘟喷着蒸汽,一切那么新鲜!我的眼睛不够用了。
          我在人群中瞥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是他吗?李奥穿着显得紧巴巴的长袍,一只肥胖的橘猫围着他转来转去。他兴奋地挥舞魔杖,和几个巫师小男孩热烈地讨论起魁地奇。看来他很快适应了自己的巫师身份。我缩回探出的手,咬咬嘴唇低下头,心里空落落的。    “你好啊小金藻,又见面了!”
         罗肯·斯卡曼德幽灵一般在我身后冒出,“熊猫先生是你的朋友?”这么快就给我取了外号……我心中一惊,脸微微发热,他为什么会知道我隐秘的心思!李奥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你头顶那些骚扰虻告诉我,你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别担心,失去的总会回来。”罗肯意味深长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来吧,我们的车厢有空座。”我只能跟随他走进车厢,和斯卡曼德兄弟坐在一起。莱森德和我打了个招呼,冷着脸转过头。罗肯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唱唱反调》杂志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漂亮的红发姑娘急匆匆地推开门冲进来,傲慢地开口:“你们好,请问我可以……”她一眼看见角落里的罗肯用一本拿倒的杂志挡着脸没头没脑地哼着小曲儿,不时看一眼窗外。红发女孩眉头微皱,嫌弃地努努嘴:“打扰了。”她风一样没影了,我和莱森德不自在起来。“想来点什么吗?”莱森德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递给我一个巧克力蛙,没有理会一边的哥哥。“谢谢。”我撕开包装纸。卡片上是卢娜·洛夫古德。罗肯高兴地叫道:“妈妈!”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杂志。比起卡片,我更喜欢巧克力苦中带甜的浓香。
           隔壁车厢一阵骚乱,似乎发生了冲突。我起身一探究竟。俨然书上哈利波特童年照翻版的小男孩肯定是救世主的儿子,他身边那个文弱的金发男孩准是食死徒家族马尔福的孩子没错了。他们居然会坐在一起!真是难以置信。还有一个女孩非常可爱,眉眼间有一股东方气息,漆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至腰间。静若闲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她脸色苍白地晕倒在座位上,怎么比孤儿院女院长还娇气!波特和马尔福的魔杖指着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瞪着牛眼睛鼻孔朝天的母夜叉:“阿曼达·帕金森!你想干什么!”帕金森冷哼一声:“阿不思·波特,想不到你的志向如此远大,小小年纪就开始巴结伏地魔的接班人!还有你杂种雪莉,你的母亲就是只会哭哭啼啼的秋·张小姐吧!”黑魔王?我懵了。定睛一看,黑发女孩白嫩若葇荑的手上趴着一只大蜘蛛。“斯科皮帮安妮搬行李关你什么事!”波特愤怒地喊道,他的魔杖射出一道光。帕金森侧身躲开,顺势推了马尔福一把,魔咒打在阿不思的朋友身上。波特见斯科皮吐鼻涕虫,惊慌地喘着气。
           帕金森背后的我悄悄举起魔杖:“速速绑缚!”几条绳索缠绕住帕金森的手腕,她的魔杖掉到了地上,所有人震惊。“教训她!”两个大块头铁塔一样站到我面前。我反弹了小跟班发射的魔咒,论灵活度他们不如我。轮到我反击了。“清水如泉!” 
         “发生了什么?”莱森德领着麦格教授赶来,看见浑身湿淋淋的帕金森和她的跟班。帕金森直勾勾地盯着莱森德,眼里闪出诡异的光,似乎与被举报的愤怒无关。“雪莉小姐,是帕金森小姐用魔法把钱包变成蜘蛛吓唬你吗?”醒过来的雪莉目光躲躲闪闪,把变回去钱包收到身后,含糊不清地说:“没……没关系的,她和我开玩笑而已。”开玩笑!她居然为欺负自己的人说话!这是什么思维!帕金森离开时狠狠地瞪我一眼,目光把我剜出一个洞。令人不寒而栗的仇恨……
            安妮把头埋在袍子里,一到站消失得无影无踪。黑湖平静得如同玉鉴琼田,我站在斯卡曼德兄弟中间,小船划过水面漾起圈圈波纹。城堡的尖顶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禁林里传出悠长的鸣叫。这便是我的新家了。我会交到朋友吧,不再孤独……

4、开学典礼
          我戴上分院帽,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把你分到哪个学院好?格雯多灵·希诺苏·克莱尔,我能看清你的内心。你在孤儿院长大,人际关系并不理想。你喜欢的男孩不再理睬你。”“别说了!”我痛苦地闭上眼,不让眼泪流下来。“聪明的头脑,勇气也不少,厌恶孤独,渴望证明自己,一旦认定就坚持到底……真是难以选择……拉文克劳怎么样?过人的智慧是最大的财富。你很有天分,知道吗?”我有天分?我不过是个埋在尘埃里的异类!这是一个重要的选择,我需要倾听自己的内心:“那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头脑并不比别人强多少,我也并不认为仅仅智慧可以带来真正的幸福。我渴望真挚的友情,希望为每一个孩子营造一片梦幻的星空守护他们的童年的快乐。我的微薄之力也许实现不了多大的改变。但我选好了自己的路,定会披荆斩棘坚定前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我最大的梦想。”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孤儿院屋顶的璀璨星空。“那就去格兰芬多吧!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气。祝你好运。”分院帽大喊一声:“格兰芬多!”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的长袍变成了红色和金色,我仿佛在梦中。
             “隆巴顿教授!我分到了您的学院!”我蹦蹦跳跳地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忽然被泼上一身黏糊糊的血一样的东西。斯莱特林的长桌传来一阵狂笑,小霸王帕金森!看来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没有那么好过。“清理一新!”一个清脆的声音。“谢谢你。”“不客气!”帮助我的格兰芬多女孩儿得意地甩了甩一头红发,“我叫罗丝·格兰杰·韦斯莱,赫敏·格兰杰的女儿!”她打量我一番,突然笑了:“嗨,我记得你!”原来是火车上闯入我们车厢的女孩。
           罗肯惊讶地看着弟弟心满意足地和斯莱特林级长交谈。“分院帽本打算让我去赫奇帕奇或拉文克劳,我为什么非得走父母的路呢?”莱森德得意洋洋地冲拉文克劳长桌挥挥手,“再见了,亲爱的哥哥!”火车上被吓晕的安妮·雪莉怯生生地坐到了莱森德身边,帕金森粗暴地把安妮挤到一边陪笑道:“斯卡曼德,她爹是麻瓜。不要让这个泥巴种玷污了你嘛。”她甜腻腻的声音像最浓的糖浆。莱森德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请不要说那个词。”帕金森哑口无言,握紧了拳头。我在心里喝彩。
       “李奥·陈!”这个熟悉的名字让我的心狂跳起来。“赫奇帕奇!”唉,他为什么没有和我一个学院!李奥一落座就抓起蛋糕和鸡翅大吃起来,他陶醉的吃相令人食欲大增。“你认识他?”罗丝调皮地拉拉我的袖子,“这小胖子真是典型的赫奇帕奇,我们叫他稳重吧!是不是很有个性?”我不说话。
            用完餐,我们去各自的寝室。几个初识的小姑娘坐在四柱床上,不知疲倦的私房话时间开始了。伶牙俐齿的名人后代罗丝她很快成为了寝室的中心人物。谈起朋友的选择,罗丝严肃地警告大家:“姐妹们听我一句,千万不要和斯莱特林走得太近啊!那里有许多食死徒的后代,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我表弟阿不思进了斯莱特林,还和马尔福的儿子说话,我无法不担忧。你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帕金森小姐的行径充分印证了这一点。我很难加入她们的谈话,于是掏出羽毛笔抓紧时间开始给爱弥儿写信。夜幕降临了,今晚星星在讲什么故事?

5、再次成为异类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骑着扫帚包围了我,领头的是阿曼达·帕金森。他们举着火把张牙舞爪,龇着獠牙,眼睛血红血红的。“消灭那个怪胎!”他们叫喊着。我躲在帷幕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李奥搂了个女孩出现在一把扫帚上,看上去是唯一正常的人。我喊他的名字求救,只见他扳过怀中女孩的头,是英格尔!那张脸上醒目的疤痕拼出敏感词,腐烂生蛆。“看看你做了什么!残酷的恶女!”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我忍不住一把掀开帷幕跳起来抓住李奥的帚尾,他却决然地推下我。。。
     “我不是怪胎!不要走啊!求你原谅我!”
       “雯狄,你快醒醒!”罗丝尴尬地抱着我的被子,奋力拔出被我拽在手中的红发,“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啊!”脸红得像涂了油漆,此时我真希望拥有一件隐身衣。苏珊·普威特关切地凑上前来:“呃,你没事吧雯狄?”“天呐,她会不会是着了魔!”莫娜·艾博惊魂未定,“我是被雯狄惊醒的。她一直在那扑腾个不停,还哇啦哇啦地大喊大叫。”
         我缓和了情绪,罗丝赶紧提醒大家:“快收拾一下出发,不然来不及了!第一节可是麦格教授的变形课!”
         麦格教授把讲台变成一头猪又复原时大家为之惊呼。这真是不可思议!我们被要求练习火柴变针,罗丝第一个成功。她果然继承了母亲的头脑,麦格教授满意地给格兰芬多加了两分。我按捺不住高高举起手:“教授,请问火柴变针是原子结构发生了改变吗?是否符合质量守恒定律?那您又是如何赋予讲台变成的猪生命?它有神经系统吗?”数不清的问号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喷涌而出。“魔法,克莱尔小姐。”麦格教授回避了我连珠炮似的提问,迫不及待地翻开课本,“这里不需要麻瓜思维,练好变形技巧足够了。我们来看甘普五大变形法则。第一条,无法变出食物。”“为什么?那食材可以吗?”我霍地站起来,“您把讲台变成猪,而猪肉可以作为食材!”同学们窃窃私语起来,对我指指点点。罗丝用力拉我的袍子让我坐下。“因为变形术不持久!很少有人在第一节课问这些。”麦格教授投来犀利的目光,课堂一下子安静了。魔法学校学习的只是技巧,却不教原理?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激动地抖了出来:“变形术变的只是形吗?本质有没有改变?难道,魔法只是一种意识形态?”这个结论把所有人吓了一跳。麦格教授终于失去耐心,低吼道:“别抬杠,克莱尔小姐!你们高年级会学到更深的知识,也有一些事永远不必弄清楚。钻研精神是可贵的,但再扰乱课堂就请你离开!格兰芬多扣两分!”罗丝的表情失望极了,她好不容易为学院赢来的分数。
        下课后,同学们在我的背后议论纷纷。“校长的课她也敢……胆大包天啊!”
        魔咒课练习漂浮咒。“克莱尔小姐,你念错了咒语,羽毛都着火了。”弗立维教授帮我扑灭火焰。我解释:“只是尝试改变几个音节会不会有不同。”罗丝干脆用漂浮咒把羽毛盖到我的嘴唇上,同学们哄堂大笑。
         午饭时间到了,李奥和一个赫奇帕奇哥们勾肩搭背地走进礼堂。那个同伴用异样的目光瞟了我一眼,转向李奥:“你认识那个格兰芬多的问号精吧,她做那些是为了引人注目吗?”李奥摇摇头,露出加菲猫的经典憨笑:“咳,别提了,这就是她啊。”
          第一节飞行课应了我的噩梦。“加油,你也可以的。”罗丝优雅地升到空中,居高临下看我七手八脚地摆弄扫帚,“可简单了,只要说‘起’。”可这把扫帚显然比我还犟,我整的满头大汗它还是一动不动。
         斯莱特林的队伍中,阿不思和斯科皮也拿扫帚没办法。他们的父亲都是优秀的找球手。“瞧,救世主的儿子这么没用!真是德不配位呢!”波利·查普曼,一个下巴尖尖的棕发斯莱特林女生骑着扫帚低空飞行,趁霍奇夫人不注意往他们头上扔石子,两个小男生无可奈何地挥拳头。“马尔福,你父亲伏地魔不是可以不用扫帚飞行吗?”凯特·高尔讥笑。我立刻采取行动,眼疾手快抓住查普曼的帚尾,操起扫帚用长柄给了她一下子,冲高尔喊:“如果他真的是伏地魔的儿子,该让你尝尝索命咒的味道!”哈哈,扫帚就该这样用!凯特尖叫着冲向远处的霍奇夫人:“克莱尔打人了!”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我。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扫帚嗖地冲向空中,像一匹狂野的马,我根本无法控制横冲直撞毫无方向的扫帚。我回想起噩梦中的场景,更加恐惧无助。“格兰芬多扣5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充斥着讥讽与埋怨,闹哄哄的。扫帚头部突然燃烧起来,我坚持不住松了手,像枚石头一样直直地坠落。“救命!”
        我落在灌木丛中,钻心的疼痛让我睁不开眼,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我缠着绷带躺在医疗翼,浑身如同针挑刀挖,火烧火燎。我咬牙伸手够到床头那株植物,闻到熟悉的薄荷清香。
          “扫帚星”这个外号传开了。帕金森他们手舞足蹈地演示当时的情形,大笑不止。不知是谁拍了照片给大家看。大礼堂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孤儿院里的孤立情形重现了。看来我不可避免又成为了被排斥的异类。

6、风刀霜剑严相逼
Here comes a wave
Meant to wash me away
A tide that is taking me under
Swallowing sand
Left with nothing to say
My voice drowned out in the thunder
But I won't cry
And I won't start to crumble
Whenever they try
To shut me or cut me down
I won't be silenced

        罗丝·格兰杰·韦斯莱是个光彩照人的姑娘,成绩优异、擅长魁地奇,无论何时大家都在她身上看到一股不可一世的自信。她的朋友圈覆盖整个格兰芬多。马尔福家的少爷每天托阿不思·波特给她送情书和玫瑰花,可她一次也没有碰过那些礼物。
          罗丝失望地扶额,把浓密的红发拨到一边:“阿尔,我真搞不懂你!你明明是英雄的儿子,全校学生都关注着你。可你偏偏和那个食死徒之子好得穿一条裤子!你还顶撞自己的父亲!”阿不思把情书撕了,涨红的脸像番茄,他用尽全力嚷道:“表姐大人,你可真是刻板!什么年代了还根据血统和家庭来判断一个人!斯科皮喜欢上你真是太悲哀了!既然你不接受我的朋友,那我们也不再是朋友!罗丝·格兰杰·韦斯莱!”    
        罗丝气得嘴唇发抖,跑回寝室用枕头蒙着脸哭泣。几个小姐妹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斯科皮·马尔福!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是没有在每一次考试中打败你,我就不姓韦斯莱!”罗丝用羽毛笔刺穿一张天蝎座的图片。“罗茜!那是我借来的书!”莫娜尖叫着抢过书。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躺在地板上孤孤单单,花因喜洁难寻偶啊。
          为什么兄弟姐妹都成天吵架!爱弥儿也总是趁我不注意乱动魔法物品,还闹着讨要飞天扫帚。
        斯科皮喜欢上一个不会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很悲哀啊!李奥也对我视而不见,他的身边还是围绕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好哥们。我好几次看到他和安妮·雪莉一起学习,眉飞色舞地为她讲解知识点。他笑眯眯地鼓励她:“小问题。你这样细心踏实,进步一定会越来越大。我保证。”呵呵,细心踏实?雪莉小姐分明只会读死书,每天被帕金森她们整还不敢吭声。雪莉水汪汪的黑眼睛透着纯真与羞涩。李奥这小太阳,还真是照到哪里哪里亮啊。。。
        罗丝热情得像一团火焰,难免灼伤他人。我渐渐发觉很难和她成为朋友: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她的朋友们也无法接纳我。我无意中听见苏珊·普威特对其他女孩说:“我怀疑我那个室友格雯多灵·克莱尔头脑不正常。你们知道吗?她做梦都在说疯话!”离开了罗丝和她的圈子,我又是孤零零一个人。
         “泥巴种,你最好想清楚再和我为敌!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监视着自己,帕金森的团伙似乎掌握我的一举一动。纯血家族的帕金森后台过硬,在霍格沃茨势力相当大,有一帮利益相关的追随者。凶恶狡猾、心狠手辣的她呼风唤雨、为所欲为,有时候连教授都管不了。据说她还攀上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不良少年,偷偷学黑魔法。每天都有花样翻新的袭击等着我,猫头鹰雪儿都被薅了好几回毛。同学们不怎么愿意和我说话,走路远远避开我,对我碰过的任何东西“清理一新”。用餐时我总是一个人坐在礼堂的角落与其他人的热闹隔绝开来,静静阅读摊在大腿上的书。
        自从那节飞行课,我摊上个晕扫帚的毛病,摸到飞行扫帚就头晕眼花。霍奇夫人指导其他同学绕圈飞行,我蹑手蹑脚地溜到四年级教室门边,放出伸缩耳旁听起来,沉浸在古代如尼文的魅力里。下课了,走出一个斯莱特林级长。“这不是格兰芬多一年级那个扫帚星吗!很自信啊敢来听四年级的课!逃课,不懂装懂,格兰芬多扣五分!”我冷冷地说:“也许我懂的比小瞧别人的家伙更多。”
         我低着头远远跟在说说笑笑的格兰芬多同学们后面进了阴冷潮湿的地窖。第一排有一个空座,我走过去。一旁的格兰芬多女孩赶紧把课本放在空座上喊:“罗丝,快过来!谁想和那个家伙一组!”其他学生也露出防备的神情。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在角落里没有人的桌前落座,摆出学习用品。我把目光集中到课本上,等待魔药课开始。
       我这个位置视野不是很好,教授说话听着隐隐约约,举手也没人注意到。面前是一锅咕嘟咕嘟冒五彩泡泡的魔药,我用酸胀无力的手搅拌了一圈又一圈。时间快来不及了,我慌忙捏起一条滑溜溜的蚂蟥对准刀口。指尖一阵剧痛,殷红的血流了出来。我把指头放在嘴里止血。“克莱尔小姐,你不和同学合作,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魔药制作。非常遗憾,这堂课你不合格。”我默默收拾桌面,发现一块速效止血布。抬起头一看,莱森德从跟前走过,他迅速移开目光和搭档安妮·雪莉讨论起魔药。
         凯特·高尔得意洋洋地踱步:“泥巴种小姐的课本怎么封面都破了?上面写了几十个学生的名字,多珍贵的古董呀!我还好奇这个坩埚本来是什么颜色的呢?”波利·查普曼与她一唱一和:“可怜的十万个为什么小姐父母双亡,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置办学习用品恐怕得把自己卖了吧!”“我倒是想施舍可怜的扫帚星小姐一副淘汰的龙皮手套,可妈妈已经把它给了没用的家养小精灵。”斯莱特林的人狂笑不止。我伺机而动,把魔药全泼了过去,丢下两头哇哇大叫的母牛扬长而去。一星期禁闭。
         黑魔法防御课,我作为唯一落单的学生又是一个人站在讲台前。我双手绞在背后,指甲掐进了手背的皮肉。莱森德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是帕金森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斯卡曼德,我想学一种一招制胜,敌人毫无反击之力的攻击魔法!是不是很酷?”芒刺在背。泰迪·卢平教授只能提出由他亲自陪我练习格斗。
        其实阿不思和斯科皮的遭遇比我悲惨多了,如果我是个异类,那么“波特家的败类”和“黑魔王二世”的污名让两个小男孩成为了公敌。人见人爱的小女神安妮·雪莉和他们友好都难逃牵连。
         比起闹哄哄的格兰芬多休息室,我更愿意一个人在图书馆和天文塔度过大部分时间。从孤儿院来到魔法学校,换个地方当异类罢了!学习成为了我生活中的唯一乐趣。我相信只有不断变得更强大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世界。书本在我与外界尘世之间筑起了一道屏障,似乎只有把鼻子伸进书本时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幸好天才少女妈妈邦妮·克莱尔掌握一套先进高效的学习技巧并记录在了日记里留给我,我正在自主钻研、改进。
          天文学研究者妈妈多年来日复一日坚持记录天文日志。她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每个夜晚的星空都与前一夜不同,今天的我们也不再是昨天的我们。”我决定接过她的望远镜不断探索宇宙奥秘,希望离她现在住的星星近一点。我经常在天文塔遇到罗肯·斯卡曼德。“我在等月光小妖。”他推了推太阳花形状的眼镜,“戴上防妖眼镜可以方便看到她们。你想试一试吗?”“谢谢,不用。”我埋头忙着在笔记本上记录不同星座的位置,余光瞥见他流露出淡淡的哀伤。晚风微凉,星光流转,繁星下的我们静默无言,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这宁静的陪伴渐渐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7、桃金娘的眼泪
          我叹了一口气,停下拍门。女生盥洗室的门被施了我不了解的锁门咒。
         我对万圣节晚宴这类集体活动从来不感兴趣,吃了几口南瓜饼打算溜回天文塔自习,撞见帕金森和朋友们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我悄悄跟在后面被发现了。情急之下我躲进一间盥洗室,被锁在了这里。“万圣节快乐!好好在马桶边享受晚宴吧。别忘了和哭泣的桃金娘打个招呼!”帕金森笑得像只公鸡,“高尔、查普曼,我们快走吧,香喷喷热乎乎的烤火鸡等着我们呢!”
         很少有人往这边走,随遇而安吧。我在马桶盖上写起了论文。只听见一阵嘤嘤嘤的哭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幽灵出现了。她满脸粉刺,眼睛红肿哭得稀里哗啦像喷泉。一看见我她尖声尖气地叫起来:“你是谁?闯进我的地盘干什么!你是来嘲笑我的吧!”我友善地递上一块手帕:“万圣节快乐,桃金娘。你没去祭辰晚宴?”“我再也不想去那糟糕的地方!皮皮鬼不停地嘲笑我!没有人在乎桃金娘!”她几乎被泪水淹没。某种意义上,桃金娘给我一种亲切感,我们都很孤独。孤零零地住在女厕所,多久没有人和她说话了?
          我得做些什么把她的注意力从哭泣中转移开来。“给你看样好玩的东西!”我从袍子里摸出一个滑稽的南瓜头,“小南瓜,笑哈哈!”南瓜头咧开嘴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只有李奥能笑得这样厉害。桃金娘着实给吓了一跳,这太诡异了!突然她哭得更凶了,把南瓜头往水池一扔:“它在嘲笑我!大家都嘲笑我!连南瓜也嘲笑我!”我扑上去救下我的小发明:“不,不是的!李奥从来不嘲笑别人!他只是……笑口常开。那样不好吗?”我想用小南瓜把李奥最具感染力的快乐留下来,可听着笑声我只会感到更孤独。
         南瓜头笑得停不下来,桃金娘禁不住难得一笑。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怜的幽灵已经太久不知道怎么笑了。
       “桃金娘,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我不会笑话你,因为我也有自己的痛苦。”桃金娘渴望倾诉,但谁也听不下去。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起那个老掉牙的故事,我却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渐渐理解这个悲观敏感的幽灵:“蛇怪夺去了你的生命,实际上是霸凌杀死了你的灵魂。你很孤独,没有人愿意靠近你,这才是你哭泣的真实原因。我也是。”桃金娘抬起泪眼震惊地望着我。大家把桃金娘当作城堡里的边缘角色,可是孤独的孩子渴望陪伴时桃金娘就会出流着泪出现给予他归属感。悲伤尽情释放,迎来救赎与解脱,这是她存在的意义。
         “其实,你是个好女孩。他们欺负人不需要理由。”我真诚地安慰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每周来陪伴你。”
       “小金藻,你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罗肯·斯卡曼德镇定的声音,“宴会上你没有出现,原来在陪桃金娘过万圣节啊。咦,门怎么打不开?”罗肯找来弗立维教授,我得以离开厕所。事实上,再待一会也没什么不好。桃金娘迅速消失在了马桶里。
         不要拒绝悲伤,只管去难过,去愤怒好了,忍不住眼泪,那就尽情的哭吧。

8、特别的人
         图书馆门口吵吵嚷嚷。帕金森举着几本《唱唱反调》杂志:“谁允许你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我们的地盘兜售这个!现在又到这儿来!这东西谁会看!”罗肯被搞事团伙堵在墙角,抿着薄薄的嘴唇略显出慌张,这些杂志都是他惜之如命的宝贝。“疯/小/子!拉文克劳的耻辱!谁会愿意和你做朋友!”高尔兄妹胡乱推搡他。我快步走过去站在罗肯身前,吐出三个铿锵有力的字:“我愿意!”波利·查普曼格格笑起来:“哟,疯/小/子有了个女朋友!”帕金森火冒三丈:“又是你这泥巴种!我不会再放过你了!”我魔杖往前一指:“我想你们身后那个大家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它也愿意。”我煞有其事的语气使对方一刹那间信以为真。仅仅几秒钟的工夫,我趁那帮人四处张望之际大喊一声:“《唱唱反调》飞来!”。我接过杂志,一把抓住罗肯的手。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光滑,摸上去凉凉的。我仿佛突然被电了一下,一时只顾拉着罗肯没命地奔跑,帕金森等人穷追不舍。路过的人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装作没看见。
       眼看就要走投无路,面前突然出现一扇没见过的门。我心中默想,我想要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地方。门没有锁,我和罗肯冲进去,推上门用全身的力气抵住。门外帕金森他们的声音远去了,我们才松了口气。安全了。我和罗肯相视一笑。
        这是个圆形的屋子,铺着柔软的地毯。墙上的每一寸空间都被书架盖住了。每个书架有六层,几乎碰到天花板,其中两个存放实验用品、图纸和魔药材料。圆桌上堆着图纸,一旁竖着小黑板和望远镜。屋里还有坩埚和药品架。这是一个绝佳的秘密基地,可以供我阅读、发明创造。天花板是变幻的星空,不时有流星划过。墙角有一个小型生物角,各种奇异的动物跑来跑去。正合我们的意!这是……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室?
           叮,你获得自己的小窝一个和新朋友一位。
        “帕金森脑子里住了一窝蝻蚼。”罗肯笑嘻嘻地逗弄一只蒲绒绒,用梦呓般的声音说,“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看你的眼睛就能感觉到。”我是个特别的女孩?当然啦!不然孤儿院里那些孩子为什么叫我怪物!不知为什么,这句简单的话比李奥那句“其实你是个好女孩”更打动我。
        很多时候罗肯的言行令我一头雾水,但他成为了我在霍格沃茨唯一的伙伴。孤独的处境让我们的心更加贴近彼此。
         傍晚时分,凉风习习,魁地奇球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霞光里。几把扫帚载着骑手驰骋蓝天。粗壮的树干遮住了我,我悄悄向外看去。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魁地奇,巫师界的热门运动,对于我却是一场噩梦。小巫师们兴致勃勃地谈论明星球员、为学院球队喝彩时,我总有一种疏离感,自己只是个局外人。“稳重”的李奥骑上扫帚立刻变得身轻如燕,飞行姿态流星划过天际一般潇洒自如。晚霞给他被风吹起的巧克力色短发镀上金边,男孩一手扶着扫帚,一手擦去额上亮晶晶的汗珠,时不时笑容满面地向并排飞行的安妮·雪莉竖起大拇指。女孩的黑发扎成长马尾似旗帜随风飘扬,清秀的面庞也是巧笑倩兮。我的呼吸减缓了,李奥灿若朝阳的笑颜依然能在我心中掀起波澜,即使不是为我绽放。草丛里钻出两只打闹的猫儿,我一惊,内心的躁动还没有完全平息。紧跟其后钻出了罗肯,他头顶上都是树叶。“你好,小金藻!”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如果他问出什么该多尴尬!
          “听说熊猫先生在孤儿院的女朋友给他弄了顶斯莱特林色的帽子。”罗肯轻描淡写地说,“安妮被蝻蚼纠缠,熊猫先生把她送到医疗翼,逗她开心。一来二去就熟悉了。”我的心脏被撕开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罗肯温柔地注视着我:“那件事过去了那么久,也许他已经忘了呢。真诚地表达歉意,也许你们还可以做朋友。”“其实不只因为那件事,我心里清楚。”我低下头喃喃自语,“回不去了……”像个饱经沧桑的老妇人。“罗肯,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我只喜欢弯角鼾兽。”罗肯突然停步,若有所思。我们望着红日沉入地平线。
         夜深人静,天文塔。“我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轻声道,“你每天来找月光精灵,可她们从来不出现。”“不出现并不代表不存在。”罗肯认真地回答,“我想你遇上了帕喜拉塔兽。试一试星灵草,它们受不了那个味道。”虽然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还是接过了好闻的薄荷味植物。“我每天做噩梦,一个人在漆黑的森林奔跑,没有一个同伴,看不清周围,看不清前方,不知目的地在哪里,耳边回响着可怕的狼嚎。我能做的只是一直往前跑,不停地往前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生说出这种私密的烦恼。“把手伸出来。”“又是什么神奇的植物?”我笑了。罗肯为我戴上一条神秘的手链。手链是月光的颜色,通透清莹的小星星镶成Dream字样闪闪发光。我猜手链汇聚了宇宙的灵气。
         那一夜,星灵草放在枕边,手腕上戴着罗肯的手链,我睡得很好。梦中,我和罗肯乘坐飞毯遨游在天江碎碎银沙路,许多美丽的星座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时间停留在那一刻,瞬间成为了永远。
         罗肯和李奥是完全不同的男孩。李奥是发光发热的小太阳,那罗肯就是皎洁的月光。在残酷的现实中,我们依靠着对方的微光,极力憧憬遥远的彼岸,抵达彼此灵魂深处。

番外:悲伤逆流成河(1)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妈妈穿着旗袍笑盈盈地冲我挥手,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岁月不减她的美丽,不愧是当年的霍格沃茨女神秋·张。“安妮,等一等。”我乖巧地来到妈妈身边。妈妈小心地在我的手腕上系了一块手帕,手帕上是她亲手绣的人生哲学:“言行低调,明哲保身,避开是非。三思而后行,照顾他人的感受,尽量和每一个人和睦相处。”
         “行李太重了是吗?”一个金发蓝眼、苍白瘦削的男孩弯下腰彬彬有礼地问。我优雅地把一缕刘海拨到耳后,轻轻点头,抬起眼看他。“你好,我是斯科皮·马尔福。请问芳名?”我手一抖,箱子滑了下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箱子飘进了车厢。男孩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温柔地一笑:“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虽然我爸过去是食死徒,可是妈妈和我非常喜欢麻瓜。”我淡淡地道了声谢谢,自报家门:“安妮·雪莉。我妈妈是秋张,DA成员。”“认识你是我的荣幸,你真的很美。”妈妈告诉我食死徒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可他似乎还不错。一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女生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们,阴森得像一条蛇。希望是错觉,我可不想刚开学就招惹上狠角色。
         两个孩子走进我和斯科皮的车厢。斯科皮热情地举起一袋蜗牛橡皮糖:“来一点吗?”红发女孩露出嫌恶的神情,轻拉黑发男孩:“阿不思,我们换一个车厢吧。朋友的选择很重要。”弟弟不同意:“为什么不可以和他们交朋友?”斯科皮开口了:“我知道你们是罗丝·格兰杰·韦斯莱和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我叫斯科皮·马尔福,我们的父母有过节。”“他的父母是食死徒!”罗丝转向阿不思压低声音毫不客气地说,“我还听过一个传说,和神秘人有关。”“斯科皮的妈妈不是。他说他喜欢麻瓜。”我平静地告诉他们,“他还帮了我。”罗丝瞪我一眼,火药味越来越浓。斯科皮冷冷地解释:“传说我母亲被时间转换器送回过去怀上了黑魔王的孩子。毫无根据不是吗?”阿不思被逗乐了:“当然,你有头发和鼻子!”阿不思执意留下,罗丝拗不过他气呼呼地独自离开了。“你们知道,我是为这些糖果留下的。”阿不思抓起一颗糖丢进嘴里,我和斯科皮笑了。两个男孩聊得热火朝天,我静静地听着。“你表姐性子挺烈,但我喜欢。”斯科皮打了阿不思一下,望向门口的方向。
        阿曼达·帕金森,站台上那个可怕的女生领了几个人砰地撞开门飞扬跋扈地冲进来。她使了个眼色,几个大块头跟班抓起我们的包把里面所有的东西抖落在地,零食也被弄得到处都是。帕金森不怀好意地冷笑,模仿丽塔·斯基特的口吻:“高尔,把这拍下来,绝对能上头条!英雄后代阿不思·波特和黑魔王继承人跨越道德阵营的旷世绝恋!哦,还有一只纯洁可爱的小白兔,第三代黑魔王果然受欢迎呢!”“黑魔王”三个字让我们五雷轰顶。阿不思跳了起来。一只毛茸茸的黑毛大蜘蛛跳到我的手臂上,我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面前多了麦格教授,一个眉清目秀的金发男孩和一个举着魔杖志在必得的女孩。男孩是斯卡曼德家的叫莱森德,他找来了教授。女孩格雯多灵·克莱尔海藻一样蓬松耀眼的金黄色及肩卷发夹杂着几络红发,绑着暗红色布条。白眉毛下明亮的湖蓝色大眼睛透着一丝幽紫的光辉,坚毅的神情中带有淡淡的忧伤。短短的猫脸,鼻头全是小雀斑,嘴巴很大缺了一颗牙。身材瘦小很机灵的样子。她见义勇为出手教训了帕金森,难道不怕引火烧身吗?
          麦格教授问我:“是帕金森用魔法吓唬你吗?”我想起妈妈的叮嘱,支支吾吾地否认。实际上,这只是痛苦的开始。
         “分院帽一定被施了混淆咒!怎么总是出错!”德里·高尔对妹妹凯特抱怨,“先是波特,又给我们丢了个麻瓜生的野种!”斯莱特林纷纷响应。我也不明白父亲是麻瓜我为什么会到斯莱特林!妈妈会怎么想?如何在这个盛产黑巫师的学院生存!克莱尔在格兰芬多,一点也不意外。跑向长桌时她便受到了帕金森的袭击,比想象中还快。
        我应该努力融入斯莱特林,扮演好乖乖女。我避开那些议论我的人,安静地坐到莱森德·斯卡曼德身边,他点点头对我笑了一下。帕金森像枚炮弹一样扑过来,用大屁股把我挤下了椅子开始向莱森德献殷勤,还叫我杂种。不过莱森德只是不冷不热的。
         我和室友安吉拉·诺特,小巧玲珑的奶糖味小公主成为了闺蜜。她的声音像小鸟一样动听,詹姆·波特学长是她的一大爱好。莱森德小绅士懂分寸适合交朋友,他有个关系不太好的双胞胎哥哥在拉文克劳。阿不思和斯科皮快要被唾沫淹死,帕金森煽动大家远离他们。格兰芬多的克莱尔在课堂上提刁钻的问题引起公愤,打扰课堂教学确实不礼貌,但我绝不会说出来。
        飞行课。斯科皮目不转睛地望着格兰芬多红发姑娘:“那是我的玫瑰姑娘!她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魁地奇球员!”罗丝·格兰杰·韦斯莱从来没给过斯科皮好脸色。我对把过多的心思放在浪漫情怀上不以为然,只是笑笑驾着扫帚飞上天空。妈妈当年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我跟她比可差远了。还有人比我更倒霉:波利·查普曼和凯特·高尔开始嘲笑阿不思和斯科皮糟糕的飞行水平,还用石子砸他们。两个找球手的儿子敢怒不敢言。“克莱尔打人了!”凯特跑向霍奇夫人。格雯多灵·克莱尔被失控的扫帚带到了高空,笨拙地摇晃。霍奇夫人责备她不按要求扣了格兰芬多两分,引得格兰芬多埋怨斯莱特林幸灾乐祸。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失手从扫帚上落下,重重摔在灌木丛里呻吟越来越轻。她昏过去了。我倒吸一口气,站立不稳。
        莱森德一下课就跑回休息室从箱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交给我,拜托我去看看克莱尔伤好些了没:“这是父亲从印度带来的秘方,非常宝贵,药效奇好。”为什么不自己去?他红了脸说不出话。
        我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局促地出发。课堂上发生那样的事,我们的安全如何保证?害怕下一个会是自己。罗肯·斯卡曼德漫不经心地晃悠进医疗翼,手里拿着一大株似薄荷又非薄荷的植物,仿佛只是路过。莱森德和这位古怪的哥哥一向合不来,于是我闪到一边避开他。
         帕金森突然跳出来:“来看望泥巴种克莱尔?真是令人感动呢!”“是……是你干的!”我恐惧地后退一步。“是又怎么样?”帕金森狞笑着逼近我,我看到了她脸上的一颗颗痘痘,“她自取其辱。这是什么?莱斯哥哥给你的?”她抢去我手中的药膏饶有兴致地把玩,放入兜里。“门牙赛大棒!”我捂着嘴,牙齿越长越长。我转身跑开时听到她恶毒的叫骂:“滚吧,小杂种!”
         我不想回休息室,独自对着黑湖里的倒影流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了?忘了休息室口令?”胖乎乎的褐发赫奇帕奇看到我的牙齿,巧克力色的眼睛一眯,笑容阳光般温暖明媚:“小问题,小问题!我带你去医疗翼看看!”我摇摇头,赶紧擦去眼泪,怎能让陌生男孩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一面!“我叫李奥·陈。帕金森干的?”可爱的男孩伸手拉我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李奥拍拍圆滚滚的肚皮,“她们这样对待很多人。我的身材不知道被她们嘲讽了多少次,每次的比喻还不重样。有什么好在乎的?都是小问题!”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生活总有很多不如意。既然上了贼船,就做个快乐的海盗吧!快乐最重要啊!”我想发笑,可是张不开嘴。“走,我送你去医疗翼!告诉庞芙雷女士是谁干的。”我们走向医疗翼。他的语言句句诙谐,想笑又笑不出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我的朋友中多了一个赫奇帕奇。
          我不知为何成为了帕金森的眼中刺。霍格沃茨很多人都对她唯命是从。如果没有朋友们,我每一天都不好过。有时候我很羡慕雯狄,她有勇气反抗不公正的对待,而我只能流着泪默默承受。我多希望我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我委屈!我无助!我不甘!可我只能隐藏起自己的情绪,永远保持乖乖女的模样,这样才能让我在乎的人放心。

9、蒲公英
          几个月过去了,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平淡而紧凑。忍受着同学们看到巨怪般的眼神,自发把闲暇时间花在关于《魔药和草药的区别与联系》《魔杖如何选择巫师》《魔杖在咒语施展中起到的作用》的研究报告上。清晨来到黑湖边,或是练习魔咒或是通过跑步发泄心中的郁闷。每周到盥洗室和桃金娘聊一会。偶尔到秘密基地鼓捣小发明,看到同学受欺负闪电般地拔出魔杖。。。和罗肯见面当然也不会少,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嘛。罗肯总能帮我找到别人藏起来的东西。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白茫茫的掩盖了一切肮脏。圣诞节来临了,我选择留校。安妮·雪莉和李奥穿了带兜帽的羽绒服在结了冰的黑湖边漫步,安妮的羽绒服是浅紫色茉莉花纹的,李奥的是鲜艳的红色。大部分时候是李奥在高谈阔论,雪莉像画中美人一样微笑着点头。我忍不住躲在树后偷窥。李奥体贴地给安妮系紧围巾,两人靠的那么近,这一幕刺痛了我。多么般配的一对,看来李奥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他们本来就应该这么开心啊。我安慰自己,喉咙口却仿佛塞了一只蒲绒绒。“放假你回孤儿院吗?那边的朋友会想念你吧。”安妮随口问。李奥明快的声音一沉:“孤儿院……这是不可能的。英格尔在信中全告诉我了。”英格尔,不是他那个前女友吗?不可能回孤儿院是什么意思?“你可以来我家过圣诞。”安妮羞涩地提议,“我母亲很想认识你。她说自己在校时遇到过一个性格和你差不多的优秀男孩。”“谢谢,不麻烦了。我选择留在学校。”李奥礼貌地回答,我打赌他心里肯定盼着去雪莉家!打翻的醋坛子来不及清理了,我迫切地想弄清孤儿院的情况。
         草药课下课。“李奥·陈!”我咽了口唾沫,轻声叫他。对方没有反应,我尴尬地提高嗓门他才转过脸。我低下头,好想捏一下那张肉嘟嘟的包子脸啊……“那边……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我硬着头皮问,“那边”指的是孤儿院。然而李奥不是和我绝交了嘛,他不会理我吧。“啊,你不知道吗?”李奥想了想往我手里塞上一份麻瓜报纸,跑向等待他的同伴们。
        我看到一则报道:《圣玛丽孤儿院倒台:十岁女童控诉院长虐待儿童、贪污政府拨款》原来孤儿院已经被麻瓜政府取缔了。报纸上的照片里,法庭原告席站着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孩,枯黄的黑发绑成一根细长的麻花辫,淡漠的神情流露出一丝疲惫。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在记忆里搜寻半天才想起这么一个孩子。她来孤儿院之前在街头流浪,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大家叫她蒲公英。蒲公英是个少言寡语的女孩,唯唯诺诺生怕自己被丢出孤儿院。作为女院长最满意的小绵羊之一,她绝对是最不可能挑战女院长权威的人。
         蒲公英小姑娘总是抱着破烂的黄裙布娃娃唱一首哀伤的歌谣。“一个人在公园的大树下,她看着别人妈妈带着宝贝回家。背起了脏脏的布娃娃,小小声问谁来带我回家。。。”凄楚动情的歌声夹杂着呜咽,幽幽地从心底流淌出来,令无家可归的孩子闻之肠断。
          那天,我用魔法闯入院长室在抽屉里搜寻怀表,抬起头看见蒲公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踮起脚尖,努力地伸长手够架子上被没收的布娃娃。看到我,她害怕极了,匆忙向门口逃去。我用魔法令她停住脚步,手一伸,布娃娃飞到手中。我把布娃娃交给她,压低声音道:“快走!就告诉院长是我干的。”
         窗外的树木在风吹雨打中剧烈地摇晃。我和爱弥儿屏气凝神躲在垃圾桶后面,耳边充斥着哗哗的雨声,依然能听到死神的脚步。女院长越来越近了,她的目光落到可疑地垃圾桶上,逃跑的成败在此一举。突然响起一个颤抖的女声,是蒲公英妹妹:“院……院长,我……我看到雯狄往……那边去了!”女院长跟着自己完全信任的小姑娘走远了,我抓紧时间带爱弥儿奔向秘道。这样,我才得以来到霍格沃茨。
         干得漂亮!我为勇敢的蒲公英妹妹喝彩。孤儿院倒台了,不复存在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以为自己对那个鬼地方恨之入骨,永远不想回去,此刻还是仿佛失去了什么。孤儿院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告别过去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
          六岁时来到孤儿院,也是一个寒冷的圣诞节。台阶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屋顶上的瓦被雪花妆成了银色。孩子们在大厅里跑来跑去,按照女院长的要求布置红色和绿色的装饰。我和妹妹刚出院长室,站在圣诞树旁边。我帮爱弥儿解下围巾,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绿宝石。接受现实,今后的圣诞节我们不会再收到礼物,也不能和父母在温馨的小家里度过。世界上只剩下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女院长的脸面无表情像快僵硬的石板,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
          三岁的爱弥儿到底年幼天真,悄悄对我说:“姐姐,你看那个哥哥又矮又胖简直像只肉球!”她指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正在弯腰搬礼物的男孩。男孩的确是少见的肥胖,头戴红红的圣诞帽,嘴边贴着两片白花花的假胡子,看起来憨憨的。我笑了,慌忙捂妹妹的嘴:“人家那是……稳重!”“圣诞快乐,你们是新来的吧!”小胖子走向我们,他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我叫李奥·陈,从记事起就住在这里。不如我来带你们参观这所孤儿院吧。”
        这么可爱的小伙伴,孤儿院的生活也许不那么坏。李奥带我们来到白雪皑皑的院子:“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朋友们在这里踢足球!”爱弥儿仰起小脸问我:“这是我们的新家吗?爸爸妈妈呢?”我心中一痛,她还小,什么也不知道。“只要你们把圣玛丽孤儿院当成家,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们就是一家人。”李奥温柔地告诉我们。
          夜晚,我和爱弥儿钻进了被窝。“圣诞快乐,爱弥儿。”我在她手里放了一个金色的小铃铛,“这是稳重哥哥给你的,抱歉今年没有更好的礼物。”爱弥儿握着铃铛迷迷糊糊地呓语:“我超喜欢稳重哥哥!”
           游乐场,我抱起哇哇大哭的爱弥儿,冲推倒她的坏小子吼道:“你敢欺负我妹妹!”秋千的绳子突然断了,摔倒在地的坏小子气急败坏:“你是个女妖,你的小妹妹肯定也不正常!”李奥走过来严肃地下令:“埃尔克,道歉。”坏小子是李奥的朋友,只能灰溜溜地道了歉离开。那一刻小胖子在我和爱弥儿心中的形象不知道高大了多少。
        教室、小院、足球、屋顶、星空、望远镜、书、布娃娃、阁楼、工具箱、行为守则、惩罚……一时间许许多多的回忆碎片涌上心头,那是我和爱弥儿的童年。现在的我们,早已不是过去的我们了。我们是随风飘荡的蒲公英,茫茫天地间落向何处,何处为家?

10、美妙的圣诞夜
        平安夜,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冷冷清清。我坐在壁炉旁舒适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翻开《巫师社会战后重建》,身边摊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看来这个圣诞节又要和书本一起度过了。一只白皙的手抽走了书。“罗肯,你不回家吗?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对于突然出现打断我阅读的男孩有点懊恼,抬起头好奇地问。“从胖妇人那边进来的呗!圣诞快乐,小金藻!”罗肯把书放到一边,“别看书了!我听见你的脑细胞一个劲抱怨呢。”我忘了罗肯有本事凭直觉猜出口令。他给我一本《唱唱反调》圣诞特辑作为圣诞礼物,这是父母离开后我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罗肯没有穿长袍,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深蓝色毛衣,毛衣上一头戴圣诞帽的驯鹿调皮地眨眼睛。他浅金色的头发比往常更乱。“书本让这个小角落宽广起来。”我执着地问,“你为什么不回家?”“平安夜禁林里的枞树会大合唱,我想留下来听他们的歌声。一起来吗?”谁能听见枞树唱歌?我毫不客气地指出:“一定又和你弟吵架了吧!”罗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像个小孩子。
        我从罗肯手中夺回书本,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书中提到,许多人在巫师大战中牺牲,他们的孩子成了孤儿。一部分寄养在亲戚家,还有一部分被送到麻瓜孤儿院。麻瓜界还有许多巫师身份的孤儿被当作怪物,甚至被迫成为默然者!”罗肯在我身边坐下,十指相扣放在大腿上,浅金色的脑袋往后一仰倒在沙发靠背上,等待下文。我深吸一口气,宣布自己的决定:“长大后我要开一所巫师孤儿院,就叫星空之家。”罗肯微微张了张嘴,他知道我在圣玛丽孤儿院的遭遇:“巫师孤儿院?我从没有听说过。不过没听说过并不代表这不是个好主意。”   
          我挥了挥魔杖,地上升起一幅生动的画面。“那会是一片没有歧视与压迫,充满爱与希望的乐土。平等、开放,鼓励孩子们自由发挥天性。”我兴奋地向罗肯展示,“孤儿院建在山坡上,众星拱月式穹顶建筑,挂上治愈的星系装饰。这是宿舍,这是教室,还有游乐场。图书馆和天文塔不能少,我会带孩子们看星星、给他们读精彩的故事。还要准备新奇的魔法玩具。小树林里生活着可爱的神奇动物,一条河流蜿蜒流淌穿过树林。总而言之,孩子们的每一天都要快乐!”罗肯对我天马行空的未来畅想报以不置可否的微笑。
我满怀期待:“你会和我一起吗,罗肯?”罗肯揉揉我蓬松的卷发:“长大后我会像父母那样各地旅行考察。结束后我考虑留下来帮你,小金藻,只要你愿意。”一只欢脱的小兔子在我心里蹦蹦跳跳,和罗肯在孤儿院照顾小巫师,多么诱人的场景!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一定!就在不远的将来!
       “来吧,小金藻。”罗肯起身,“圣诞佳节,我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
           占卜教室。“这是传说中的厄里斯魔镜?我在书上读到过!”我好奇地掀开罩布,镜子里是……我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身上,她留着金色短发,深邃的蓝眸流露出智慧与慈爱。妈妈?邦妮·克莱尔笑盈盈地看着我:“小卷毛,不要忘了给爱弥儿讲星星的故事!”她怀里的爱弥儿举起肉乎乎的小手用银铃般的童音喊姐姐。一旁的爸爸高高瘦瘦,满脸雀斑,激动地挥拳头:“小卷毛,你是一个杰出的女巫!克莱尔船长为你骄傲!”李奥像从前一样和气地憨笑:“雯狄,那是小问题。我原谅你啦!我们做朋友吧!”还有罗丝、莱森德、罗肯、斯科皮、阿不思……他们无忧无虑地笑着,亲切地招呼我。“来呀,来呀,一起玩吧!”我的眼睛湿润了。圣诞节是团聚的日子,我却无家可归。“小金藻?雯狄?别哭啊!”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罗肯。“什么都没有。”他淡淡地说。真的吗?不能沉浸在空想中忘却现实,我握紧拳头,我一定会通过不懈努力使梦想成真的!我还要努力使其他人获得幸福!
       “月光小妖是什么样子的?”我提出了怀揣已久的疑问。什么样的神奇生灵值得男孩夜夜苦等?“月光小妖以孤独为食,她们像蝴蝶那么大,翅膀薄如蝉翼,善于躲藏。她们的眼睛藏在柔顺的、闪闪发光的银色毛发里,像亮晶晶的小星星。”罗肯露出梦幻、着迷的神情,“他们飞进人们的梦里,抹去悲伤哀痛,留下纯洁与美好。月光小妖偏爱孩子们的梦。”“她们会来找我吗?”我被他优美的描述打动了,顺着他的话说。“当然。我送你的手链里有很多月光能量。”我低头看了看银光闪烁的星星手链,戴着它我的噩梦真的变少了。也许精灵一般的罗肯真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生灵……
       我们像往常那样来到天文塔,雪花像柳絮一样飘落在我们身上,星空一片清明。罗肯变出了缤纷多彩的烟花:拉着的雪橇的驯鹿、背着礼物袋的圣诞老人、顶上挂了星星的枞树……“我带了一些糖果和姜饼,来一点吧!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圣诞节!”罗肯的微笑像朦胧的月光。我眼睛一酸,从来没有人为我准备这样的惊喜!我仿佛真的听到了禁林传来的歌声,只要静心地听。罗肯玻璃球一样凸出的银灰色大眼睛闪出热切的目光:“雯狄的梦想一定能实现!就像弯角鼾兽一定存在!”和这有什么关系?
        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圣诞快乐,罗肯。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我恋恋不舍地挥手。真是个快乐的圣诞节,一切都会好起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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